原告：马某男，男。

被告：马某女。

被告：王某。

案情简述：

马某男与马某女系兄妹关系，马某女与王某系夫妻关系。2001年，马某女、王某欲购置汽车，因资金不足且没有贷款资格，遂与马某男协商，希望以马某男名义贷款购车。后马某男、马某女、王某达成口头协议：马某女、王某借用马某男名义购车，马某男协助办理贷款、车辆购置、登记等手续，马某女、王某自行偿还银行贷款。2001年11月8日。马某男协助马某女、王某购买了车牌号为×××的黑色桑塔纳2000小型汽车（以下简称诉争车辆），此后，诉争车辆一直由马某女、王某使用并清偿贷款。2010年12月23日，北京市人民政府公布实施《北京市小客车数量调控暂行规定》，明确了北京市机动车摇号分配小客车配制指标的原则。

因生活需要，马某男欲购买汽车，但其名下已登记有诉争车辆，新政策的出台使其不再具有摇号资格，遂多次要求马某女、王某协助解除车辆所有权登记，但均遭拒绝。因诉争车辆登记在马某男名下，已形成事实上的借用合同关系，该借用行为违反国家对机动车的管理规定，应属无效，因该合同取得的财产，应该予以返还。考虑到车号牌无法作为单独返还的对象、诉争车辆系马某女、王某购买，故马某男同意依据车辆目前的市场价值给予马某女、王某一定的补偿。为维护自身合法权益，马某男诉至法院。

法院判决：

一、三人之间的借用（借名）合同无效；

二、驳回马某男的其他诉讼请求。

案件解析：

当事人订立、履行合同不得违反法律、行政法规的强制性规定，不得扰乱社会经济秩序，损害社会公共利益。本案中，诉争车辆虽然登记在马某男名下，但该车辆系马某女、王某出资购买，仅是借用马某男之名办理登记，马某女、王某享有车辆的权益。双方之间的上述行为导致“车户分离”，违反了机动车登记的相关规定，构成对机动车登记管理公共秩序的损害，侵害社会公共利益，应认定为无效。

根据物权法的规定，动产物权的设立和转让，自交付时发生效力，法律另有规定的除外，机动车并非法律另有规定情形。故因诉争车辆由马某女、王某出资购买，并实际交付给其二人使用，该车辆所有权应归其二人所有。虽然该车辆登记在马某男名下，出现“车户分离”状态，但在所有权人马某女、王某不同意的情况下，马某男主张将车辆折价给他，结束“车户分离”的做法，并没有法律依据，故本院不予支持。马某男诉求的车号牌实质上是购车指标和资格，是行政许可的一部分，权利人为马某男，双方对此权属并无争议，即便有争议也不属于法院民事案件受案范围，法院无权确认其权属。此外车牌号（购车指标）并非物理上的独立的物，无法返还，本身就在马某男名下，也不存在返还问题。

律师评论：

本案是亲人之间借名购车发生的纠纷，在购车时，借名人未预期到北京会出台摇号限控政策，出于亲情帮助考虑，以自己的名义为亲人贷款购车，结果在出台购车摇号政策后，当自己需要购车时，发现已失去购车资格。其诉请借名购车合同无效，要求返还车辆和车牌。虽然法院判定了购车合同无效，但根据物权法原则，无法支持其要求诉争车辆归其所有的诉请，其真正的诉讼目的并未得以实现，而且还伤害了亲情。

北京出台机动车摇号政策后，由于用车需要的急速扩大和指标数量的稀缺性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多的人另辟蹊径，通过借名、租号牌等方式来解决用车需求。殊不知此种途径隐患多多。对于借名人来说，可能出现自己无摇号资格但又无车可用，还可能被实际使用人在车辆使用中出现的事故问题所牵涉；而对于真正购车人来说，借名人如涉及被强制执行案件，其名下所有的机动车会面临被执行的风险，即使去提执行异议，也是耗时耗力的，存在不确定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