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文集

姚武律师

新疆-巴音郭楞州

主办律师

回不去的是故乡

其他2013-04-05|人阅读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孔雀河上泛起的微风掠过树梢吹拂着我的窗棂，也撩动着我心底最柔软的部分，燃起一只香烟，烟气袅袅中，故乡像发黄的的相片浮现在了我的面前。

18岁以前，我的全部爱恨情仇，我的整个世界都被收录在一个叫做168团的地方。这是一个对于大多数新疆人来说都是一个从没听说更没去过的地方，在中国的地图上甚至找不到她的位置。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偏僻的国境线上的农牧团场，却多少次让我魂牵梦绕，我最美好的青春和着我最美好的记忆，已经留在了那里。想起韩磊的一句歌词：“高高的白桦林里，有我的青春在流浪……”而我的青春又何尝不在168团的土地上徘徊、流浪，只是在那日出日落中，我的青春愈加褪色。

曾经在连队西边的柳树林里刻下我的名字，看着那一根根线条随着树木的成长变得粗壮有力；曾经在田间渠沟里用各种方法捕捉小鱼；曾经躺在万顷碧绿的麦田中央看蓝天白云、听鸟唱虫鸣；曾经在中学郊游中在不知名的大山上堆砌一座石塔，想象着若干年后回来找到它；曾经和最要好的同学彻夜不眠，郊外燃起一堆篝火……太多的曾经，文笔已不能表述。我只想说故乡的一切还好吗？

岁月犹如孔雀河的河水昼夜流淌，今年6月的一次同学聚会我们彼此从对方的脸上感受到了岁月的变迁，很佩服张军同学和田胜利同学的豪情万丈宣言：我现在才十八岁，年轻着呢！我看看发福的肚子，终究没敢应和。呵呵，*学们对于容颜的改变是不是更介意呢？不敢问，也不能问。

曾几何时，我选择了逃离故乡的路，怀揣着憧憬和希望南下至南疆的门户城市——库尔勒。初来时，我醉心于城市的高楼和泊油路，每见一座高楼拔地而起抑或一条马路的拓宽，我就无比欣喜。然而多少年过去了，高楼越盖越高、马路越修越多，越建越宽，我却再也欣喜不起来了。城市已然变成了硕大的工地，马路成了巨大的停车场，到处尘土飞扬，到处马达轰鸣，那钢筋水泥，那污浊的空气正张开血盆大口将我吞噬，我成了城市中芸芸众生中一只蝼蚁。生活在城市的人们谁又不是一直蝼蚁呢？

于是我选择返回故乡，让心灵得到片刻的歇息。2004年因为家事我回到了故乡。我很感激张利新同学，他在百忙中一直陪伴着我，陪我到处走了走、看了看。团部也盖起了楼房，修起了泊油路，团中学变成了全民广场，很多的记忆已经被破坏了。回到连队发现自己已经成了外来客，标准化的连队建设将每家每户切成了豆腐块，人与人之间没有了昔日的亲情，城市的一些元素像病毒已经侵入到这片土地。我耳畔忽然想起小时候家家母亲呼唤儿女回家吃饭的吆喝声，呵呵，丁政强同学应该深有同感。吃晚饭时，每家每户将饭桌搬出屋门，于是一个奇特的景象出现了：真正的百人宴席开始了，你可以端个碗从自家开始，一只吃到连队最尽头那家，当然都是粗茶淡饭，但人与人的交流却真诚的一塌糊涂。恩，我家最西边那头是毕老四家，甘肃人，饮食有些草原上的习惯。

168团的变迁已经变得物也非物，人也非人了。我再想，我如果回去还能找到我那棵刻了名字的树吗？还能找到那捉过鱼的小渠吗？还能找到儿时的伙伴了吗？不可能了，一切都变了。党建国同学很有心，今年开着车将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拍了照片，但是听他解释的时候，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以前这是什么什么地方，现在变成什么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一些失落？

我选择了城市，城市也包容了我，我正在以城里人的生活方式生活着，并一天天老去。我的工作，我的爱人，我的孩子已经把我塑造成了城市流水作业线生成出来的标准男人，我正像一部上足发条的闹钟，一刻不停的走着，直到生命的能量耗尽。贾红梅同学有同感吗？

那铺天盖地的油菜花的金黄，那一碧万顷的麦田掀起的风浪，那儿时伙伴在旷野里狂野奔跑的样子，那漫天飞舞的雪花笼罩着苍茫大地，那大碗喝酒的畅快淋漓，那情窦初开的朦胧感受……这一切，已经永远离我远去。

故乡就在那里，我却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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