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视点——邯郸农行惊天盗金案分析

依法律师事务所 周传豹

2007年4月23日

2007年4月14日14时许，邯郸市农业银行金库发生一起特大盗窃案，被盗现金人民币近5100万元。

经调查发现，任晓峰、马向景有重大作案嫌疑，二人均为该行现金管理中心管库员。4月18日，犯罪嫌疑人马向景在北京大兴落网，另外一名犯罪嫌疑人任晓峰也于4月19日早晨在江苏连云港被抓获。

据报道，在被盗的5100万元赃款中，其中4300万元用于购买彩票，警方称该款项已被冻结。笔者先对该案涉及的几个法律问题简析如下：

　 1、体彩中心是否为善意第三人？

体彩中心在销售过程中，是否有过错？其和相关销售网点是否明知任晓峰、马向景的购买行为用的是赃款？若明知，则构成犯罪；若确实不知，而且向对方支付了对价，则应为善意第三人，双方的彩票买卖行为依法应予保护。

　　2、体彩中心应否全部退赃？

我国《刑法》第六十四条规定，犯罪分子违法所得的一切财物，应当予以追缴或者责令退赔；对被害人的合法财产，应当及时返还；违禁品和供犯罪所用的本人财物，应当予以没收。

笔者认为，在该案的发生过程中，任晓峰、马向景的犯罪行为不是一次完成的，而是多日、多次的连续犯罪行为，邯郸农行自身管理存在重大漏洞，其损失不应由善意第三人体彩中心全部买单。

同时，我国各类彩票管理机构都有相关规定：应该对可疑的大额投注特别关注，同时进行监督。

据报道，被抓获归案之后，任晓峰接受审问时曾经说：“最多的一次用了1410万元买了彩票。”而且体彩中心的销售行为不是一日而就的，对于连续的超出常理性的超大额购买行为，尤其是巨款多次直接通过银行转账到体彩中心的购买行为，体彩中心及相关销售网点不应只看到经济效益，而应当有所警觉。因此，体彩中心尽管作为善意第三人，不明知任晓峰、马向景用赃款购彩票，也应对此负有监督不力的责任。

4300万元用于购买彩票，只要能够查证属实，该笔款项就应当予以追缴。但从法律的角度讲，被警方冻结时，只要该彩票尚未开奖，则可申请该买卖行为无效或予以撤销，应当恢复原状，即彩票发还，赃款追缴。而对于已经开奖的体彩，则应当根据公平的原则，予以适当追缴，而不应全部追缴。毕竟，根据《国务院关于进一步规范彩票管理的通知》（国发［2001］35号）第五条的规定，从2002年1月1日起，彩票发行资金构成比例调整为：返奖比例不得低于50％，发行费用比例不得高于15％，彩票公益金比例不得低于35％。今后随彩票发行规模的扩大和品种增加，进一步适当调整彩票发行资金构成比例，降低发行费用，增加彩票公益金。彩票的发行和销售需要成本，在要求体彩中心退赃时应当对体彩中心的成本予以适当考虑，而体彩中心对发行和销售成本负有举证责任。

3、彩票立法对退赃有无规定？

目前，我国对彩票的发行和销售行为的监管制度尚不完善，对赃款购彩票等行为尚无明确规定。尽管制定《彩票法》的呼声日益高涨，但《彩票法》至今尚未列入立法规划。笔者建议尽快制定《彩票法》，对彩票的发行和销售行为进一步规范，以免彩票事业成为部分违法犯罪者的乐园。

4、任晓峰、马向景构成何罪？

我国《刑法》第三百八十三条规定，对犯贪污罪的，根据情节轻重，分别依照下列规定处罚：（一）个人贪污数额在十万元以上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可以并处没收财产；情节特别严重的，处死刑，并处没收财产。

在本案中，任晓峰、马向景作为国有银行的工作人员（管库员），利用职务之便，窃取金库现金，数额特别巨大，情节特别严重，构成贪污罪，依法应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