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某甲、朱*等犯故意伤害罪二审刑事裁定书

审理经过

江西省**人民法院审理吉安市吉州区人民检察院指控原审被告人邓**、朱*、邓*乙犯故意伤害罪，原审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李*提起附带民事诉讼一案，于二○一五年五月十四日作出（2014）吉刑初字第249号刑事附带民事判决。原审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李*及原审被告人邓**、朱*、邓*乙不服，均提出上诉。本院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于2015年8月13日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吉安市人民检察院指派代理检察员肖**、郭*出庭履行职务，原审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李*的委托代理人沈阳、原审被告人邓**及其辩护人兼委托代理人李**、原审被告朱*及其辩护人兼委托代理人康**、原审被告人邓*乙及其辩护人兼委托代理人万*等到庭参加诉讼。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法院查明

原判认定，被告人邓**、朱**夫妇，邓*乙系其儿子，被告人朱*与被害人李*的妻子朱*英系亲姐妹，但两家素有恩怨。2014年10月6日22时许，被告人邓**、朱*、邓*乙在吉安市**花园小区7号楼保安亭附近遇见与其有矛盾的李*后，对李*进行殴打，被告人邓**用砖头殴打李*，致使李*头面部挫裂伤。经江西求实司法鉴定中心鉴定，李*的损伤程度构成轻伤二级。2014年10月15日，被告人邓**、朱*主动到公安机关投案，同年10月29日，被告人邓*乙主动到公安机关投案。

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李**江西巨**限公司在湖南省的独家经销代理人。案发后，李**送往井**大学附属医院进行治疗，住院治疗5天，花费医疗费3388.85元。同年10月12日、13日，李*在白塘**道社区卫生服务站分别治疗了50元。11月4日在井**大学附属医院治疗花费医疗费950.91元。经依法计算，李*的损失为：医疗费4439.76元，护理费439元，交通费酌定为200元，误工费7865元，鉴定费400元，共计13343.76元。2015年4月22日，被告人邓**向法院预交了赔偿款18000元。

上述事实，有经庭审质证查证属实的下列证据证实：

1、被告人邓**的供述，证实2014年10月4日其一家从福建回到吉安市吉州区凯震金鹭花园8栋8单元101室居住，10月6日早上从家里出来，朱**和李*就骂他们。当晚9点多钟，其和朱*、邓*乙从其父母家回凯震金鹭花园。晚上10点左右，三人沿凯震金鹭花园小区7栋旁边岗亭下面的楼梯往上走，走到岗亭旁边时，李*突然持一圆形的铁器砸中其鼻子，其儿子邓*乙就用力叉李*一手，李*被叉倒在地。其就和李*厮打在一起，其用拳头打李*的头部，李*又用圆形铁器砸其眼睛和头部，其就在地上捡了东西砸李*的头部，这东西可能是砖头也可能是其他硬的东西。之后有人来劝架，其一家三人就沿来时的路先跑了。

2、被告人朱*的供述，证实李*和其亲妹妹朱**是夫妻，其家和朱**家分别住在凯震金鹭花园8栋8单元101室和201室。自2011年11月起两家因朱**和李*闹离婚之事产生矛盾，之后两家多次发生打架，双方均受过公安机关处罚。2014年10月6日晚10时许，其儿子邓*乙看到李*用一个铁制物品打其丈夫邓*甲的鼻子，就用手掀了李*一下，其丈夫邓*甲和李*打起来，其在旁边用手抓了李*身上并扯了李*的衣服。

3、被告人邓**的供述，证实2014年10月6日晚10时许，其和父亲邓*甲、母亲朱*三人从其爷爷家回凯**花园的家。一家三口从靠吉州大道凯震建材市场那条路回金鹭花园小区，在上6栋和7栋之间楼梯时看到其姨夫李*，李*用手上的一个圆形铁制物打其父亲的鼻子，其就用双手推李*，之后其父亲与李*相互厮打，李*用圆形铁制物打其父亲，其父亲用拳头打李*，其母亲朱*就拉住李*的右手，其也用手扒开李*的右上臂。李*和邓*甲打了一二分钟，其一家三人就沿着保安亭下面的楼梯快步走了。

4、被害人李*的陈述，证实2014年10月6日晚上其全家在外面吃完饭回家，到了自家楼下，其妻子朱**要其去买一瓶灭蚊剂，其就返身到凯震建材市场一家小卖部买了一瓶铁罐的灭蚊剂。晚上10时左右，其沿着6栋和7栋之间的台阶往上走，走到保安亭边上时，其后脑袋被狠砸了一下，其转过身去，看见邓**和邓*乙拿砖头继续往其头上砸，其用双手挡，边挡边后退。之后其跌倒在地，邓**和邓*乙继续用砖头砸其头部，朱*也用了很硬的东西打，边打还边叫：u0026ldquo;往死里打u0026rdquo;。这时，保安出来制止，他们三人就沿着台阶往建材市场方向跑了。

5、证人刘*的证言，证实案发当晚10点多，其准备睡觉，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打架的声音，其立即跑出去，隔着保安亭的铁栅栏门看见一个人坐在保安亭旁的地上，双手护着头，有几个人在打这个人，边打边叫u0026ldquo;打死你u0026rdquo;，还有人跳起来打。看到这个情况，其大叫：u0026ldquo;不要打u0026rdquo;。那几个人就往台阶下面跑了。这时才看清是三个人。被打的人从铁栅栏门进来，一只手抱着头，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在打电话，头上脸上都是血。第二天才听说是8栋的亲姐妹两家打架。

6、证人邓**的证言，证实案发当晚10点左右，小区里有个男的来其店里买了一瓶铁制的灭蚊喷雾剂，他走了一会儿，其听到外面有打架的声音，但其未出去看。第二天早上听说买灭蚊剂的人被3个人用砖头打了，是被他自己的姐妹家打的，打架地点在7栋保安室门口。

7、证人周*的证言，证实案发当晚其在凯震金鹭花园小区7栋旁的保安亭值班。10点多，突然听到有人在保安亭窗口处打架，其看到住小区8栋8单元101室的一家三口打8栋8单元201室的一名男子，三人将这名男子打倒在地，其中有人用砖头往倒地的男子头上砸，并对这名男子拳打脚踢。这一家三口边打还边叫u0026ldquo;往死里打u0026rdquo;。打了两分钟左右，有人报警，这一家三口就往楼梯下跑掉了。被打的男子身上、脸上都是血。

8、江西吉安**司鉴中心（2014）吉州临鉴字第99号法医临床学鉴定意见书，证实李*的损伤程度为轻伤二级，建议休息贰个月。

9、江西求实司法鉴定中心赣求司（2015）医鉴字第0116号法医学鉴定意见书，证实李*的损伤程度构成轻伤二级。

10、江西吉安**司鉴中心（2014）吉州临鉴字第93号法医临床学鉴定意见书，证实邓*甲鼻骨骨折，左眶部皮肤软组织挫伤，损伤程度为轻微伤。

11、吉安市公安局吉州分局白塘派出所出具的情况说明，证实本案中李*打邓*甲的铁制器物和邓*甲打李*头部的硬物均未找到。

12、常住人口信息，证实三被告人的身份情况。

13、归案情况说明，证实三被告人均系主动到案。

14、视频光盘，证实打架前后的情况。

15、李*的病历，疾病诊断证明书，入、出院记录，医疗费、鉴定费发票，证实李*被打后的治疗情况及损失。

一审法院认为

原审法院认为，被告人邓**、朱*、邓*乙共同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致人轻伤，其行为均构成故意伤害罪。被告人邓**自愿认罪，并预交赔偿款，可酌情从轻处罚。三被告人对其犯罪行为给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李*造成的物质损失，依法应共同赔偿。据此，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第一款，第二十五条第一款，《最**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诉讼法﹥的解释》第一百五十五条第一、二款之规定，判决：一、被告人邓**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个月。二、被告人朱*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三、被告人邓*乙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四、被告人邓**、朱*、邓*乙共同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李*人民币13343.76元。五、驳回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李*的其他诉讼请求。

原审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李*上诉及其委托代理人提出：1、李*要求三被告人赔偿住院伙食补助费、营养费的诉请应予以支持。2、李*系江西巨日生物技术有限公司在湖南省的代理商，一审仅按职工平均工资计算其误工费显失公平。据此，请求二审在一审判决的基础上增加三被告人对李*的赔偿款292033元。

二审请求情况

原审被告人邓**上诉提出：1、案发时双方是谁先动手没有查清。2、不能确定邓**是用砖头砸李**、李*的轻伤二级伤情是否系邓**造成无法排除唯一性。4、邓**在案发后主动投案，应认定自首。5、请求二审依法判令李*赔偿邓**物质损失一万元。6、家中尚有八十余岁的父母需人照料，请求二审对其从轻处罚并适用缓刑。其辩护人兼委托代理人的意见是：1、案发时谁先动手及邓**是否使用砖头等问题没有查清。2、被害人李*轻伤二级伤情的形成存疑，无法排除合理怀疑。3、应认定邓**有自首情节。4、邓**积极赔偿，有悔罪表现。据此，认为应对邓**从轻处罚并适用缓刑。

原审被告人朱*上诉提出：李*构成轻伤二级的伤情不是其行为所造成的。2、其在案发后主动投案，应认定自首。3、能对被害人积极赔偿，已预交了赔偿款在法院。据此，认为原判量刑过重，请求二审改判。其辩护人兼委托代理人的意见是：李*构成轻伤二级的伤情不是朱*造成的；朱*在案发后主动投案并供述了事情经过，应认定为自首，一审对朱*量刑过重。李*于2014年11月4日在井冈**属医院治疗的950.91元不应赔偿。

原审被告人邓**上诉提出，案发时其只是劝架，一审认定其对李*实施了故意伤害行为属事实不清、证据不足，请求二审改判其无罪。其辩护人兼委托代理人的意见是：一审认定邓**对李*实施了故意伤害行为属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应依法宣告邓**无罪。即使认定邓**的行为构成犯罪，因邓**具有自首、在共同犯罪中作用较小、积极赔偿被害人损失、属初犯等从轻、减轻处罚情节，依法可适用缓刑。一审附带民事部分判决对李*的损失计算正确，李*的上诉请求不符合法律规定，应予驳回。

本院查明

二审审理查明的事实和证据与一审认定的一致。

关于上诉人邓**及其辩护人提出案发时双方是谁先动手没有查清的意见。经查，案发时谁先动手虽未能查实，但上诉人邓**、朱*、邓*乙共同将李*故意伤害致轻伤二级是已查证属实的，故谁先动手并不影响对三上诉人的定罪。上诉人邓**及其辩护人提出李*的轻伤二级伤情是否系邓**造成无法排除唯一性的意见，其理由有二，一是认为2014年10月6日晚李*就诊时的门诊检验与2014年10月9日法医临床检验所见不一致，二是认为李*的伤情有可能是2014年10月7日凌晨故意损害邓**家门窗玻璃时被玻璃等锐物所伤或是其自伤。经查，2014年10月6日井**大学附属u0026times;u0026times;患者头部额部及顶部、颜面部见多处皮肤挫裂伤口，最长约8-9cm。最短约1.5cm，见血性液体渗出。诊断：头皮多处挫裂伤。u0026rdquo;2014年10月9日法医学检验见u0026ldquo;左额部见5.2cm缝合伤口（其中发际内1cm），额部正中分别见1.2cm、0.5cm、0.5cm、0.5cm、0.5cm缝合伤口，头枕部见1.2cm缝合伤口。u0026rdquo;由此可见，井**大学附属医院门诊记载的是未缝合伤口，而法医学检见的是缝合伤口，故两者记载的伤口长度不一致是客观事实，并不矛盾。上诉人邓**及其辩护人认为李*的伤情有可能是被玻璃等锐物所伤或是其自伤的意见，没有证据证明，故不能成立，对上诉人邓**及其辩护人提出李*的轻伤二级伤情是否系邓**造成无法排除唯一性的意见不予采纳。上诉人邓**及其辩护人提出应认定邓**有自首情节的意见，经查，邓**虽系主动投案，但其归案后对公安机关谎称其儿子邓*乙不在现场，未能如实供述同案犯邓*乙，根据《最**法院关于处理自首和立功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规定：u0026ldquo;共同犯罪案件中的犯罪嫌疑人，除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还应当供述所知的同案犯，主犯则应当供述所知其他同案犯的共同犯罪事实，才能认定为自首。u0026rdquo;因此，依法不能认定邓**自首，对该上诉及辩护意见不予采纳。上诉人邓**及其辩护人提出请求对邓**适用缓刑的意见，经查，上诉人邓**认罪态度不好，悔罪表现不佳，不符法定适用缓刑的条件，且未得到被害方谅解，家中年迈的双亲需人照料亦不是法定适用缓刑的理由，故对该上诉及辩护意见不予采纳。辩护人还提出邓**积极赔偿的意见，经查属实，但一审已考虑该情节并已对邓**酌情从轻处罚。

关于上诉人朱*及其辩护人提出李*构成轻伤二级的伤情不是朱*所造成的意见。因本案系共同犯罪，三上诉人应对共同犯罪的后果共同负责。上诉人朱*及其辩护人提出应认定朱*自首的意见，经查，朱*虽系主动投案，但其归案后对公安机关谎称其儿子邓某乙不在现场，未如实供述同案犯，故依法不能认定为自首，对该上诉及辩护意见不予采纳。上诉人朱*还提出其积极赔偿的意见，经查属实，但一审已考虑该情节并已对其酌情从轻处罚。

关于上诉人邓**及其辩护人提出原判认定邓**对李*实施了故意伤害行为属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应宣告无罪的意见。经查，被害人李*陈述邓**用砖头打其头部，证人刘*证明案发当时是几个人打一个人，证人周*证明上诉人一家三口将李*打倒在地，被害人陈述及证人证言均能证实上诉人邓**参与实施了故意伤害行为，故对该辩解及辩护意见不予采纳。邓**的辩护人提出邓**积极赔偿被害人损失、属初犯的意见，经查属实，但原判已考虑以上情节并对其从轻处罚，对辩护人就此要求二审再从轻处罚的意见不予采纳。因上诉人邓**不认罪，故对其辩护人提出应认定邓**自首并适用缓刑的辩护意见不予采纳。

本院认为

本院认为，上诉人邓**、朱*、邓*乙共同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致人轻伤二级，其行为均已构成故意伤害罪。三上诉人对其犯罪行为给上诉人李*造成的物质损失依法应共同赔偿。但原审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李*上诉及其委托代理人要求上诉人邓**、朱*、邓*乙赔偿住院伙食补助费、营养费的意见与法律规定不符，不予采纳。提出一审仅按职工平均工资计算其误工费显失公平，请求二审在一审判决的基础上增加赔偿款292033元的上诉意见，经查，上诉人李*虽系江西巨**限公司在湖南省的代理商，但其收入并不固定，故一审根据法律规定按2014年江西省统计数据中的在岗职工平均工资计算其误工费并无不当，对该意见不予采纳。上诉人邓**提出请求二审依法判令李*赔偿其物质损失一万元的意见，因二审期间双方未达成调解，根据法律规定，二审不宜对该请求作出判决，邓**可向法院另行起诉。上诉人朱*的委托代理人提出李*于2014年11月4日在井冈**属医院治疗的950.91元不应支持的意见，因没有证据证明李*于2014年11月4日在井冈**属医院治疗的不是2014年10月6日晚被上诉人邓**一家三口伤害所致的伤情，故对该意见不予采纳。原判认定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定罪准确，量刑适当，民事判决合理，审判程序合法。据此，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第一款第（一）项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裁定如下：

二审裁判结果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本裁定为终审裁定。

裁判日期

二〇一五年八月二十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