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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承包放羊人共同盗窃羊只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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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5-22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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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案情」

被告人：戴久刚，男，24岁，四川省巴中县人，原系新疆建设兵团农八师132团16连临时工。1991年8月29日被逮捕。

被告人戴久刚与其弟戴久志（在逃）于1987年10月从原籍来到新疆，在新疆建设兵团农八师132团16连打零工。1989年，戴久志与16连签订了放牧羊群的承包合同。合同约定：（1）连队将178只羊交给戴久志承包放牧，每只羯羊月工资为7角5分，每只母羊月工资为1元2角。（2）放牧期间，羊的正常死亡率不得超过羊只总数的12％。在此比例内死亡的，放牧人不予赔偿；超过此比例的，每死一只羊由放牧人赔偿羊价的50％。（3）放牧人不得私自卖羊，否则按盗窃处理，照价赔偿。

戴久志接受承包后，由于缺乏牧羊经验，加之天旱缺草，羊只死了许多，按约定应当赔款。戴久志感到放羊拿不到钱，还要受罚，便与其兄戴久刚商量，要把自己承包的羊盗走一些，卖掉后携款回乡，戴久刚表示同意。同年11月21日晚，戴久志打开羊圈，戴久刚在外放哨，共同盗走羯羊28只，价值共计3640元，随后将羊运到乌鲁木齐市销售，获赃款3100元。

「审判」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下野地垦区人民法院经过公开审理认为，被告人戴久刚明知羯羊是戴久志承包的，竟与戴久志一起实施盗窃，数额较大，构成贪污罪的共犯。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五十五条、第二十二条和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关于惩治贪污罪贿赂罪的补充规定》第二条第一款第三项的规定，于 1991年12月9日判决，以贪污罪判处被告人戴久刚有期徒刑三年。

宣判后，戴久刚没有提出上诉，判决发生法律效力。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石河子地区中级人民法院在评查案件中，发现本案原审判决定罪有误，适用法律不当，决定依照审判监督程序进行提审。经提审审理认为，被告人戴久刚参与盗窃羯羊，数额较大，其行为已构成盗窃罪，原审法院以贪污定罪不当，适用法律确有错误。戴久刚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作用，系从犯。该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五十一条、第二十四条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一百四十九条第二款、第一百五十条的规定，于1992年5月2日判决如下：撤销原审法院的判决，以盗窃罪判处被告人戴久刚有期徒刑三年。

「评析」

本案被告人戴久刚参与盗窃羯羊的行为，原审法院定为贪污罪，中级法院改定盗窃罪，究竟应定何罪？

全国人大常委会《关于惩治贪污罪贿赂罪的补充规定》（以下简称《补充规定》）第一条第二款规定：“与国家工作人员、集体经济组织工作人员或者其他经手、管理公共财物的人员勾结，伙同贪污的，以共犯论处。”本案被告人戴久刚是打零工的农民，不属于贪污罪的主体。他伙同承包人戴久志盗窃羯羊的行为是否构成贪污罪的共犯，关键要看在逃的主犯戴久志是否具备贪污罪的主体身份。

贪污罪的主体是特殊主体，必须是《补充规定》第一条规定的“国家工作人员、集体经济组织工作人员或者其他经手、管理公共财物的人员”。本案在逃犯戴久志显然不是国家工作人员或集体经济组织工作人员，但他是否属于“其他经手、管理公共财物的人员呢？回答应当是否定的。依照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关于执行〈关于惩治贪污罪贿赂罪的补充规定〉若干问题的解答》（以下简称《解答》），”其他经手、管理公共财物的人员“，包括”受国家机关、企业、事业单位、人民团体委托从事公务的人员“，”全民所有制企业、集体所有制企业的承包经营者“以及其他人员。本案中的戴久志为132团16连放牧羊群，从事的是劳务而非公务，不属于受委托从事公务的人员。他与16连签订合同，承包放牧，虽然也叫承包，但这种承包不是生产经营性的承包，而是一种劳务性的承包。它不涉及提成留成问题，也不涉及盈利亏损问题，完全不同于农业联产承包和企业生产经营承包。根据上述《解答》的规定，直接从事劳务的工人、农民”经手公共财物的，如果他们所从事的仅仅是劳务，不能成为贪污罪的主体。“戴久志以非法占有为目的，秘密窃取公家价值3640元的羯羊，其行为只能定为盗窃罪，不应定为贪污罪。

既然本案主犯戴久志的行为不构成贪污罪，对本案从犯戴久刚的行为定贪污罪就失去前提，只能根据其参与盗窃的行为定为盗窃罪。因此，中级人民法院对戴久刚改判盗窃罪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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