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勇、李光、卢峰等故意伤害、窝藏案

上　海　市　第　二　中　级　人　民　法　院
刑　事　判　决　书

(2001)沪二中刑初字第46号

　　公诉机关上海市人民检察院第二分院。
　　被告人蔡勇，男，1961年8月12日出生于上海市，汉族，初中文化程度，无业，住本市 镇宁路405弄148号；因本案于2000年11月9日被刑事拘留，同年12月13日被逮捕；现羁押于 上海市静安区看守所。
　　辩护人徐杨卿，上海市科伟律师事务所律师。
　　辩护人杨幼敏，上海市外滩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李光，男，1973年11月21日出生于上海市，汉族，大专文化程度，无业，住本市 龙水北路889弄4号202室；因本案于2000年11月23日被刑事拘留，同年12月13日被逮捕；现 羁押于上海市静安区看守所。
　　辩护人宋顺和，上海市丰泽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卢峰，男，1972年11月16日出生于上海市，汉族，高中文化程度，无业，住本市 镇宁路465弄168号；因本案于2000年11月23日被刑事拘留，同年12月13日被逮捕；现羁押于 上海市静安区看守所。
　　辩护人徐源，上海市捷华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蔡学渊，女，1932年4月12日出生于上海市，汉族，大学文化程度，上海市艺术 研究所离休干部，住本市华山路803弄13号303室；因本案于2000年12月5日被取保候审。
　　辩护人杨寅根，上海市外滩律师事务所律师。
　　上海市人民检察院第二分院以(2001)沪检二分诉字第33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蔡勇犯故意 伤害罪；被告人李光、卢峰、蔡学渊均犯窝藏罪，于2001年3月21日向本院提起公诉。本院 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上海市人民检察院第二分院指派代理检察员沈健出 庭支持公诉。4名被告人及其辩护人均到庭参加诉讼。证人宋福伟出庭作证。本案经上海市 高级人民法院批准，延长审理期限1个月。现已审理终结。
　　上海市人民检察院第二分院指控被告人蔡勇和张志勤、宋福伟(均另行处理)于2000年 1月4日清晨5时许，在本市万航渡路356弄7号沙虹美发厅与彭国平、彭建国发生互殴，蔡勇 持尖刀先后刺戳彭国平、彭建国胸腹部，致2名被害人死亡。蔡勇逃往外地。同年5月，被告 人李光、卢峰明知蔡勇受公安机关追捕，仍分别向潜回本市的蔡勇资助人民币500元和200元 ，李还为蔡勇传递家信。同年10月，李光、卢峰又与再次潜回本市的蔡勇会面，李还安排蔡 勇与其亲戚被告人蔡学渊见面，蔡学渊明知蔡勇受公安机关追捕，仍资助蔡勇人民币1万元 。
　　在法庭审理过程中，公诉人出示了犯罪工具尖刀，宣读了《尸体检验报告》、《现场勘 查笔录》、《物证检验报告》、《DNA检验报告》和证人证言等证据。公诉机关认为，被告 人蔡勇的行为已构成故意伤害罪、被告人李光、卢峰、蔡学渊的行为均构成窝藏罪，提请依 法予以惩处。
　　被告人蔡勇辩称其是劝架，后因遭2名被害人殴打，头部受伤后才持刀伤害对方；其辩 护人提出，由于被害人的过错引发了本案，有证据表明蔡勇在扭打中受了伤，蔡出于防卫伤 害被害人，系防卫过当，建议对蔡勇减轻处罚。被告人李光、卢峰、蔡学渊对被指控犯窝藏 罪不持异议，蔡学渊辩称其资助蔡勇是为了帮助蔡勇临产的女友，当时还规劝蔡勇自首；李 光、卢峰的辩护人分别以李、卢资助蔡勇是出于对蔡勇怀孕女友的同情，到案后有悔罪表现 等为由，建议对李光、卢峰从轻处罚，蔡的辩护人提出蔡学渊不构成窝藏罪。
　　经审理查明，2000年1月4日凌晨，彭国平、彭建国兄弟等人在本市万航渡路356弄7号沙 虹美发厅洗头。清晨5时许，被告人蔡勇与宋福伟、张志勤也到该美发厅洗头。其间，彭国 平在大声吵闹，张志勤遂出面劝阻，引起对方不满，由此双方人员发生互殴。在互殴中，蔡 勇持携带的折叠式尖刀向彭国平、彭建国的胸、腹等部刺戳数刀，造成彭国平因被刺破左心 室导致失血性休克而死亡、彭建国因被刺破右心室导致急性心包填塞而死亡。案发后，蔡勇 逃往外地藏匿。
　　同年5月，被告人蔡勇潜回本市，向被告人李光、卢峰打听案情。李光、卢峰明知公安 机关正在追捕蔡勇，仍分别向蔡勇资助人民币500元和200元。李还受托将蔡勇1封有关案情 的家信递送给蔡的母亲，蔡勇的姨母被告人蔡学渊当时在场并阅看了该信。
　　同年10月，被告人蔡勇再次潜回本市，约见被告人李光、卢峰。李应蔡勇的要求，安排 蔡勇与蔡学渊见了面，蔡学渊向蔡勇提供人民币1万元。
　　同年11月7日晚，蔡勇在安徽省庐江县被公安人员抓获。李光、卢峰、蔡学渊亦相继归 案。
　　证明以上事实的证据有：
　　1、斗殴参与者宋福伟、张志勤和案发时曾在现场的沙虹美发厅工作人员王美玲、鲁玲 霞分别证实，2000年1月4日清晨5时许，蔡勇、宋福伟、张志勤及彭国平、彭建国兄弟等人 在沙虹美发厅洗头，彭国平在美发厅内喧嚷，张志勤要求彭国平安静，由此引起双方人员争 吵、斗殴。宋福伟、张志勤还证实，该日两人与蔡勇是酒后去沙虹美发厅。发生争吵后，彭 氏兄弟首先动手殴打宋和张，后蔡勇也打了被害人。宋福伟还证实，在斗殴中，蔡勇持械上 前捅了追打张志勤的2名被害人，殴斗结束后从蔡的言辞中断定，蔡用刀捅了被害人。王美 玲、鲁玲霞还证实，当天彭国平喝多了酒，因嫌洗头工的服务不如意而喧嚷、砸凳子，发生 斗殴后双方用凳子互砸，后彭氏兄弟受伤倒在美发厅内。
　　2、上海市公安局的《尸体检验报告》证实，死者彭国平胸、腹等部皮肤有4处创口，创 缘光滑，创角一端锐，另一端稍钝，其中2处仅深及皮下组织，1处深入腹腔，还有1处深入 胸腔，刺破左心室，胸腔内有多量血液及凝血块，彭国平系生前被他人用锐器戳刺胸部，刺 破左心室致失血性休克而死亡；死者彭建国胸部、左腰部各有1处创口，创缘光滑，创角一 端锐，另一端稍钝，其中左腰部创口深入腹腔，胸部创口深入胸腔，刺破右心室，心包腔内 充满血液及凝血块，彭建国系生前被他人用锐器戳刺胸部，刺破右心室致急性心包填塞而死 亡。该证据与被告人蔡勇关于其用尖刀刺戳2名被害人上身的供述相符，证明了蔡勇的作案 手段。
　　3、上海市公安局静安分局的《现场勘查笔录》证实，案发现场位于本市万航渡路356弄 7号沙虹美发厅。现场部分椅子翻倒，地上有2只沾有血痕的圆凳凳面，地面上有血迹。在美 发厅西侧的围墙外草地上有1把带血的尖刀，刀柄上刻有'王中王'字样。该证据与被告人 蔡勇关于作案后将上述尖刀抛于美发厅对面围墙后的供述相符。
　　4、上海市公安局的《物证检验报告》证实，从案发现场大厅的镜子前及卫生间门口地 上提取的暗红色斑迹均为B型人血，与彭国平、彭建国的B型血型一致；张志勤的血型为A型 ，宋福伟的血型为AB型；从圆凳凳面上人血痕中检出A、B物质。
　　5、上海市公安局的《DNA检验报告》证实，从案发现场大厅的柱子旁提取的血迹不能排 除系蔡勇所留。其检验位点的同一概率为1/68，000，000，000。
　　6、证人谢德福证实，蔡勇在案发后两次从外地回沪与李光、卢峰见面。被告人李光、 卢峰、蔡学渊分别就其明知蔡勇系受公安机关追捕的犯罪嫌疑人，仍向蔡勇提供钱财的事实 作了供述，其所述相互印证，且与被告人蔡勇的供述相符。
　　以上证据均经当庭质证，查证属实。证据确实、充分。
　　本院认为，被告人蔡勇在互殴中，持尖刀连续刺戳2名斗殴者的胸、腹等部，造成2人死 亡，其行为构成故意伤害罪，后果严重，依法应予严惩。公诉机关指控的罪名成立，应予支 持。本案多名现场目击证人的证词，证明了蔡勇参与互殴，故其伤害2名被害人的行为具有 不法侵害的故意，不属于正当防卫。被告人蔡勇及其辩护人关于蔡勇系劝架和防卫过当的辩 解及辩护意见，与事实不符，不予采信。被告人李光、卢峰、蔡学渊明知蔡勇是受公安机关 追捕的犯罪嫌疑人，仍分别提供钱财帮助蔡勇逃匿，3名被告人的行为均构成窝藏罪。公诉 机关指控上述3名被告人的罪名成立，应予支持。被告人李光、卢峰到案后有悔罪表现，酌 情予以从轻处罚。被告人蔡学渊在蔡勇案发后，已知悉公安机关正在追查蔡勇，也从蔡勇致 母亲的家信中了解了案情，仍资助蔡勇钱款，对蔡勇继续逃匿起了帮助作用，故其辩护人关 于蔡学渊不构成窝藏罪的辩护意见，与事实不符，不予采信。鉴于蔡学渊资助蔡勇，主观上 兼有帮助蔡勇临产的女友的心态，同时还规劝蔡勇自首，故其犯罪情节轻微，可免予刑事处 罚。为维护社会治安秩序，保障公民的人身权利和司法机关正常的诉讼活动不受侵犯，依照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第三百一十条第一款、第五十七条第一款、第七十二条第一款、第七十三条第二款、第三款、第三十七条的规定，判决如下：
　　一、被告人蔡勇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二、被告人李光犯窝藏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缓刑一年。
　　(缓刑考验期限，从判决确定之日起计算)。
　　三、被告人卢峰犯窝藏罪，判处拘役六个月。
　　(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 自二○○○年十一月二十二日起至二○○一年五月二十一日止)。
　　四、被告人蔡学渊犯窝藏罪，免予刑事处罚。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者直接向上海市高级人民法 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诉的，应当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一份。

审　判　长　张　华
代理审判员　刘忠伟
代理审判员　蒋征宇

二○○一年五月十六日

书　记　员　沈　燕
书　记　员　薛文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