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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劫网络游戏虚拟装备能否以抢劫罪认定

法律快车官方整理

2019-05-29 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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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情：杨某系网络游戏“热血传奇”的玩家，通过两年时间逐渐积累了“屠龙刀”、“雷霆战甲”、“圣战手镯”等虚拟战备，这些装备在游戏市场可卖8000元左右。高某等4人使用暴力手段，迫使杨某交代“热血传奇”的游戏账号，4人随即用被害人的账号登录，上网转走了杨某在游戏中的所有装备。

　　分歧意见：4名被告人抢劫网络游戏装备的行为应如何定性，实践中存在不同意见。

　　第一种意见认为，网络游戏装备虽然是虚拟的，但在实际生活中能交换金钱，因而是有价值的财物，抢劫网络游戏装备的，可认定为抢劫罪。

　　第二种意见认为，对网络游戏角色及物品的侵犯，其实质是危害计算机信息系统安全的行为。因为网络游戏有个人专有的密码和ID账号，这种游戏角色和物品本身就是网络的一部分，属于计算机信息大系统中的小系统。对游戏系统的侵害扰乱，破坏了国家计算机信息管理秩序，可按照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处理。

　　第三种意见认为，虚拟财产不能作为法律保护的对象，网络游戏装备属于虚拟财产的范畴，离开网络这一特定载体就没有任何价值。因此，对抢劫网络游戏装备的行为不能以犯罪论处。

　　评析：笔者赞同第一种意见。近年来我国网络游戏产业蓬勃发展，伴随着网络游戏的繁荣，游戏玩家数量也逐渐庞大，各种侵权纠纷时有发生。网络游戏中的侵权纠纷可归纳为如下几种：一是运用网络技术手段，破解、倒卖网民的账号、网络游戏币或游戏装备；二是使用暴力、胁迫手段，强迫他人交代游戏密码，从而获取他人的游戏币或游戏装备；三是玩家在虚拟世界中以虚拟身份侵害其他玩家的虚拟财产。第三种情形属于游戏中的违规行为，应按游戏提供商与用户之间确定的合同处理，无须动用刑事、民事法律处理，而前两种情形均涉及侵害虚拟财产的现实价值问题，如何处理值得研究。但是，如果仅仅以为虚拟财产具有虚拟性，而忽视其背后存在的真实等价交换关系，不利于保护合法网络游戏用户的合法权益，也不利于网络游戏业这一新兴产业的健康发展。

　　笔者认为，对以抢劫、盗窃、诈骗等传统犯罪手法获取他人虚拟财产的行为能否认定为抢劫、盗窃、诈骗罪，关键是确定虚拟财产在法律中的性质，即能否将其归入财物的范畴。抢劫罪、盗窃罪等侵财类犯罪的对象均为公私财物。公私财物具有以下属性：一是价值性。无论是有体物，还是无体物，均能折算成一定的货币。二是支配性。财物所有人可以通过交换、买卖等方式转化财物的形式，控制支配财物。三是所有性。无论何种形式的财物，均归属一定的主体，国家、单位或个人均可成为财物的所有人。

　　从这三个属性出发，考察虚拟财物的性质，不难发现虚拟财物同样具有公私财物的上述基本特征：（1）虚拟财物可以在网上进行交易，也可以在网下进行交易，有网民之间的交易，也有网民与网络游戏公司之间的交易。实践中许多网络游戏玩家出于节省时间的考虑，购买其他玩家通过“打关”获取的虚拟装备或点数，这些装备少则数百元，多则上万。（2）网络游戏玩家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虚拟装备或点数，可以赠与、出售给其他玩家，实践中已出现以此为业的职业玩家，通过24小时挂机“打关”获取虚拟装备，然后出售给他人，俗称“金币农夫”。（3）虚拟财产归属于玩家还是游戏运营商，目前存在争议。大多数游戏的《最终用户许可协议》声明“角色及其物品由游戏运营商——而非玩家——所有”，几乎所有的网络游戏都要求玩家点击协议条款最下方的“同意”键之后才能进入游戏。但是，无论网络游戏装备是归游戏公司所有还是归玩家个人所有，以抢劫、盗窃等方式获取游戏装备变卖牟利的，都是对虚拟财产所有权的严重侵犯。如果虚拟财产明确由游戏商所有，行为人从玩家手中抢劫虚拟财产的，可将受害者视为虚拟财产的保管者或使用者，其侵犯的是游戏商的财产所有权。

　　此外，对虚拟财产的认定在司法操作上还存在诸多问题，例如虚拟财产的数额应以何种标准确定，目前尚无统一标准。笔者对此可分别处理，如果虚拟财产已经或将要转化为现实财产的，以现实财产为标准确定虚拟财产的价值大小；如果侵犯的虚拟财产价值不确定的，可参考网上对此类虚拟财产的成交价确定价值；如果网络公司已经明确虚拟财产价值的，依其规定为标准确定，例如腾讯公司就明确表示过其公司经营的QQ币等值于人民币。

　　至于将非法获取他人游戏账号后登录网上，然后转移虚拟财产的行为认定为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存在诸多障碍。一是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是结果犯，要求造成计算机信息系统不能正常运行，后果严重，而现实中非法获取他人虚拟财产的行为，虽然表现为冒充真实用户进入网络游戏系统，但一般不会造成系统瘫痪、迟缓运行等后果，因此难以符合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的犯罪构成；二是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的犯罪对象是计算机网络，主观目的是破坏，而非法获取他人虚拟财产行为主要是为了非法牟利，具有非法占有的主观故意，侵犯的对象是虚拟财产，虽然虚拟财产存在于计算机信息系统之中，但行为人是为了使虚拟财产转变为现实财产，从而非法获取金钱利益，也不尽符合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的立法本意。需要指出的是，如果行为人在获取虚拟财产的过程中严重破坏了计算机系统，其行为符合牵连犯的特点，可在侵财类犯罪与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中从一重罪论处。

　　综上所述，本案中高某等被告人使用暴力、胁迫手段强行占有价值达8000多元的虚拟财产，其行为应认定为抢劫罪。

　　上海市检察院二分院·曹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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