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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偷两只羊　伤人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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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3-18 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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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山东省昌乐县朱刘街道北庄村，每当提起本村的陈老太，人们无不为之唏嘘叹息，感怀她的命途竟是如此多舛。1984年的一天，突如其来的灾难降临到这个女性的头上。这天她在外上班的丈夫李某在路上遭遇车祸，撇下她撒手而去，留给她的，是均未成家的两儿两女和一个智力低下、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叔子李贵。

　　巨大的打击并没有打倒时年45岁的陈老太，她用她坚强的双肩扛起了这个家庭。二十年来，她含辛茹苦，悉心照料四个儿女和小叔子。时光荏苒，到了2004年，她的四个儿女均已成家，就当人们认为陈老太总算可以颐养天年的时候，没想到更大的厄运降临了。

　　2004年9月11日凌晨零时50分左右，睡得正香的陈老太的小儿子李海迷迷糊糊听到后窗一阵敲击声，好像还听见有人在叫他。他起身仔细听了听，这次他听得清楚，是他的弱智叔叔李贵在喊他：“起来，你娘家里进去人，让人家打着了。”李海大惊，急忙穿衣起床。陈老太所住的老宅与李海所住的新房不远，李海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母亲家里。眼前的一幕让他大吃一惊：母亲家大门敞开，母亲陈老太头东脚西倒在院内，头部有一滩血迹。他上前试图将母亲扶起来，却发现她身上冰凉，竟然已经死亡。

　　惊惶失措的李海急忙跑回家中打电话报警。接警后，昌乐县公安局副局长兼刑警大队长刘德贤、刑警大队教导员王帅带领民警以最快速度赶到现场，并立即展开现场勘查和走访调查。

　　现场位于北庄村陈老太家中，系一单门独院，平日只有陈老太和李贵居住，陈老太住在正房北屋，李贵住在偏房东屋。院门位于院子东南角向东开，为双扇内开木门，院门内侧为大门楼。院内，北侧为四间北屋，东侧为一间东屋，东屋南侧与大门楼相接，陈老太尸体头东脚西仰躺在大门楼内侧门口与东屋相接处，上身赤裸，下穿一条灰色裤子，脚穿拖鞋倒在地上。院内停有一辆手扶拖拉机车头，手扶拖拉机北侧拴有两只羊，院内放养着鹅、家兔等。技术员继续向外围勘查，在陈老太家向西的一条南北胡同里发现了一张带血的镢头。经法医鉴定，死者陈老太颅骨粉碎性骨折，左右颧骨、右上颌骨、鼻梁骨等处粉碎性骨折，均系钝器打击所致，致命伤在头部。

　　李贵当时就住在陈老太家的东偏房里，而且是他去喊的李海，他应该是现场的第一目击者。通过询问李贵，证实他的确亲眼目睹了陈老太被杀的经过，然而弱智的他早已吓破了胆，面对民警的询问，他只是颠三倒四说嫂子是被一个光着脊梁的人用粪耙子打死的，问他那个人是谁，他却说不认识。

　　通过走访调查，村民一致反映陈老太一家为人和善，并没有与外界有明显矛盾及经济纠纷，基本可以排除仇杀等可能。究竟是谁如此残忍地杀害了一个令人敬重的老人？凶手的作案动机何在？在综合分析案情后，民警一致认为本案的案件性质最大可能是由入户盗窃引发的抢劫杀人案件，应为一人作案。由此，专案组制定了由内及外、由人及案的侦查思路，立足本村，排查有入户盗窃劣迹的嫌疑人员。

　　排查工作迅速展开。11日上午，在排查中，有村民向民警反映，本村有个叫李青的男青年平素品行不端，偷鸡摸狗。然而当民警去找李青时，却发现他已经失踪了。李青有重大作案嫌疑！接下来的一件事情进一步证实了民警的判断。在走访调查中，本村一个乡村医生李山向民警反映：9月11日凌晨零点三十分左右，李青拿着一把斧子来到他的诊所对他说：“你说我敢不敢给你一斧子？”李山说：“你凭什么砍我？”就把李青的斧子夺了过来。谁知李青竟然跪在地上，哀求李山：“你借给我600元钱吧。”李山就问他借钱干什么用，李青说：“我杀了人，借点钱逃跑。”李山见他醉醺醺的，以为他喝多了说胡话，就把他推出门去，说：“我没钱，你快走吧。”李青还不死心，继续求李山：“你借给我200元也行。”李山说：“我一分钱也没有。”李青才悻悻地走了。

　　民警立即围绕李青展开调查。李青，男，33岁，本村农民，已婚，有一个3岁的孩子。案发前半个月左右，他的妻子带着孩子回了临朐的娘家。9月10日也就是案发前一天，李青本村的姐姐家翻修住宅，李青在姐姐家中帮忙。当晚收工后，李青和几个一起干活的人一起在姐姐家喝酒。本来就贪杯的李青当晚喝得酩酊大醉，据与他一起喝酒的人反映，李青一直喝到晚上十点多才离去，别人要送他回家，他还不肯。另外民警到李青的父亲家了解情况时，李青之父向民警反映，案发当天夜间，李青曾到过他的父亲家，对他父亲说：“爹，今后我不能照顾你了，你多保重。”其父以为他又喝醉了胡说，就没搭理他。

　　至此专案组已经完全确认作案的凶手即为李青。但很明显李青已经潜逃，只有抓住李青，案情才能真相大白。专案组随即组织人员，先后多次到临朐、寿光、诸城、青岛、胶州、济南等李青可能落脚的地方进行抓捕，但一直未有所获。

　　转眼一年半过去了，办案民警时刻没有放松对李青的抓捕。2006年3月初，昌乐县公安局刑警大队打流队民警在走访中获得一条重要线索：李青曾在寿光市区出现过。得到这条线索后，打流队队长夏继美立即带民警辛贤贞、闫德刚前往寿光。由于目标范围太大，他们便印制了多份李青的照片，在寿光的汽车站、旅馆、劳务市场等公共场所进行比对摸排，几天下来，他们走访群众数千名，终于寻得了李青的蛛丝马迹。3月9日，当夏继美等人在一处劳务市场走访时，一名群众看了李青的照片后，思索了片刻，说：“这不是刘大头吗？”“刘大头是谁？”民警精神一振。“刘全啊，前一阵还在这个劳务市场干活来着。”

　　李青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夏继美等人立即对该劳务市场进行重点调查。他们很快查明，“刘全”在寿光市北关村居住，侦查员在对寿光市北关村逐户进行排查中进一步查明，“刘全”住在北关村216号。夏继美决定在“刘全”的住处蹲点守候。当晚7时许，一名身着迷彩服的男子骑自行车进入了北关村216号。从体貌特征判断，此人应该就是李青。夏继美等人果断出击，将这名男子抓获。经审查，此人正是犯罪嫌疑人李青，案发后，他辗转来到寿光劳务市场化名为“刘全”，隐藏了起来。

　　经突审，李青很快就交代了自己的作案事实。2004年9月10日晚，李青在姐姐家中喝酒，喝到晚上十点多。他从姐姐家里出来后，光着脊梁晃晃悠悠往家里走。走到半路，他想起自己这几天手头拮据，就想到哪里发个“外财”。他突然想起陈老太家里养着两只羊，心想去把羊偷来卖钱不错，而且他觉得陈老太一个六十多岁的人，还有她一个弱智的小叔子，就算被发现了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主意打定，他走到半路就拐了弯，到了陈老太家门口。他看见陈老太家大门底下有一道很大的缝隙，足以容一个人爬过去，就趴下身子爬了进去。可能他喝多了酒，在爬门的时候弄出了些动静，他刚刚爬进院子还没找到拴羊的地方，就见陈老太房间里的灯就亮了。随即陈老太就出来发现了李青。她马上认出了李青，当即就喊她小叔子，谁知她弱智的小叔子吓得不敢露头。李青唯恐被别人发现，就跪在地上哀求陈老太不要声张，哪知陈老太越喊声音越大。李青恶念陡生，他顺手从旁边拿起一把镢头，用力向陈老太头部砸去……直到陈老太倒在地上不再动弹，他才敞开大门离去。他知道自己闯下大祸，当即去李山的诊所借钱，没借到钱后又到父亲家和父亲打了个招呼，就踏上了逃亡之路。在逃亡中，他先后到过青岛、诸城等地，后来来到寿光，直至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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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良的陈老太没有想到，因为区区两只羊，竟使自己搭上了一条性命。而又是谁引发了这场悲剧？当然不是无知的羊儿，而是一个被欲望扭曲了灵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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