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华故意伤害罪一案

原公诉机关海南省人民检察院海南分院。
　　上诉人（原审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吴美强，男，１９５５年３月１８日出生于海南省昌江黎族自治县（下称昌江县），黎族，小学文化，农民，住昌江县十月田镇保平村委会保平村一队。系被害人吴树红之父。
　　上诉人（原审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王考梅，女，１９５６年７月２８日出生于海南省昌江县，黎族，小学文化，住昌江县十月田镇保平村委会保平村一队。系被害人吴树红之母。
　　共同诉讼代理人吴伯峰、王昌俊，昌江县石碌法律事务所法律工作者。
　　原审被告人钟华（曾用名钟举、钟波，外号亚华），男，１９８９年９月２７日出生于海南省昌江县，汉族，初中文化，无业，住昌江县昌化镇先田村委会先南村二队，捕前租住昌江县石碌镇中医院旁私人住宅。因涉嫌犯故意伤害罪于２００６年１１月１７日被刑事拘留，同月３０日被逮捕。现羁押于昌江县看守所。
　　法定代理人暨原审附带民事诉讼被告人钟亨福，男，１９５６年８月出生于海南省昌江县，汉族，住昌江县昌化镇先田村委会先南村二队，现租住昌江县石碌镇中医院旁私人住宅。系钟华之父，法定监护人。
　　法定代理人暨原审附带民事诉讼被告人周发妹，女，１９６０年１１月出生于海南省昌江县，汉族，农民，住昌江县昌化镇先田村委会先南村二队，现租住昌江县石碌镇中医院旁私人住宅。系钟华之母，法定监护人。
　　海南省海南中级人民法院审理海南省人民检察院海南分院指控原审被告人钟华犯故意伤害罪、原审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吴美强、王考梅提起附带民事诉讼一案，于２００７年４月１７日作出（２００７）海南刑初字第４３号刑事附带民事判决。宣判后，被告人钟华服判，不上诉；原公诉机关在法定期限内没有抗诉，刑事判决部分已经发生法律效力。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吴美强、王考梅不服，提出上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经过阅卷，讯问被告人，听取其他诉讼参与人意见，认为事实清楚，决定不开庭审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原判认定，２００６年５月３０日中午１１时许，被告人钟华与亚伟（另案处理）、林青田、邱清耿、柯琼波、黄嘉美、刘巧萍等人一起在昌江县石碌镇红河茶艺馆１５８号包厢里玩。其间黄嘉美因被林青田非礼，便与刘巧萍一起离开。二人后来在石碌大桥处遇见黄嘉美的＂干哥哥＂即被害人吴树红，刘巧萍便将林青田非礼黄嘉美之事告诉吴树红。不久，钟华与亚伟也一起离开了该茶艺馆。二人走到石碌大桥桥头时，看见林青田、柯琼波等人正在围打吴树红，有人还拿凳子砸吴树红，但未砸中。吴树红被打后往河南十字路口方向逃跑，林青田、柯琼波等人追了一段路后停下。这时，邱清耿骑一辆摩托车来到该处，钟华和亚伟便坐上邱清耿的摩托车，三人往河南十字路口方向开去。当车行至佳河茶艺馆时，钟华、亚伟看见吴树红正站在河南十字路口旁边，二人便跳下车朝吴树红走去，持匕首往吴树红身上刺，刺中吴树红背部、臀部、下肢等部位共９刀，后逃离现场。吴树红被刺伤致肺破裂大失血休克经送医院抢救无效死亡。案发后，钟华于２００６年１１月１７日到昌江县公安局投案。庭审后，钟亨福赔偿人民币５０００元给吴美强、王考梅。　
　　另查明，被害人吴树红出生于１９８９年１２月２０日，未婚，农业户口，生前在石碌镇打工，暂住石碌镇。吴美强出生于１９５５年３月１８日，王考梅出生于１９５６年７月２８日。吴美强、王考梅为抢救吴树红支付医疗费人民币３７００元，为安葬吴树红也支付了一定的费用。
　　原判认为，被告人钟华因琐事而伙同他人持刀将被害人吴树红刺伤致死，其行为已构成故意伤害罪。公诉机关指控钟华犯故意伤害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定性准确，应予支持。钟华犯罪时未满１８周岁，依法应从轻或减轻处罚；其犯罪后能主动投案，如实供述自己的主要犯罪事实，系自首，依法亦可从轻或减轻处罚。根据本案的事实和情节，决定依法对钟华从轻处罚。钟华的监护人钟亨福主动赔偿了被害人吴树红亲属的部分经济损失，在量刑时也应予以酌情从轻考虑。钟华因其犯罪行为给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造成的经济损失，应予全额赔偿，因其在犯罪行为发生及诉讼时尚未满１８周岁，故依法应由其监护人钟亨福、周发妹承担民事责任。吴树红死亡时其父吴美强５１周岁，其母王考梅４９周岁，且没有证据证明吴美强、王考梅当时已丧失劳动能力又无其他生活来源需吴树红扶养，故吴美强、王考梅提出赔偿其生活费人民币２３２７９元的诉讼请求据理不足，不予支持。吴美强、王考梅提出赔偿其丧葬费、死亡赔偿金、医疗费的诉讼请求合理合法，应予支持，但其部分赔偿请求主张数额过高，超出了法律规定的赔偿限额，超出部分本院不予支持。吴树红虽然在石碌镇打工并暂住该镇，但其在该镇并没有固定的住所，该镇亦非其长期居住地及生活地，故其死亡赔偿金应按农村居民标准计赔，原告人请求按城镇居民标准计赔的意见据理不足，不予采纳；原告人既请求赔偿丧葬费，又请求赔偿其办理丧葬事宜支出的其他合理费用，此二项请求性质相同，属重复请求，且总额过高，故丧葬费可依照相关规定予以计赔。根据相关法律和司法解释并参照有关规定，钟亨福、周发妹应赔偿吴美强、王考梅下列经济损失：１、医疗费人民币３７００元；２、丧葬费人民币７２０８．５０元（１４４１７元／年×１／２年）；３、死亡赔偿金人民币６００８０元（３００４元／年×２０年）。以上三项共计人民币７０９８８．５０元，扣除已赔付的人民币５０００元，还应再赔偿人民币６５９８８．５０元。综上，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第二款、第十七条第一款、第三款、第六十七条第一款、第三十六条第一款、《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一百一十九条、第一百三十三条第一款之规定，认定被告人钟华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附带民事诉讼被告人钟亨福、周发妹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吴美强、王考梅经济损失人民币６５９８８．５０元，限于判决生效后一个月内一次性付清。
　　宣判后，上诉人（原审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吴美强、王考梅不服上诉称，原判以农村居民的标准计算死亡赔偿金不当，被害人吴树红生前在昌江县石碌镇打工，至遇害时已在石碌镇居住了两年多，故应按城镇居民的标准计算其死亡赔偿金，请求二审法院依法判处。
　　经二审审理查明，原判认定原审被告人钟华犯故意伤害罪，给上诉人（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吴美强、王考梅造成一定经济损失的事实清楚，有下列证据予以证实：
　　１、被告人钟华的供述，钟华对其伙同亚伟持刀将被害人吴树红刺伤致死的犯罪事实始终供认不讳，且其供述稳定、客观，与证人证言、现场勘查笔录等证据相吻合，与原判认定的主要犯罪事实基本一致。钟华还供述：案发当天其身穿白色短袖Ｔ恤和黑色西裤、脚穿拖鞋；作案后其逃跑时拖鞋掉了，其便拾起拿在手里继续跑；亚伟身穿一套绿色迷彩服，脚穿普通运动鞋。
　　２、证人苏云霖的证言，证实案发当天１２时许，其和钟华、亚伟等人在红河茶艺馆包厢里玩。后来其听服务员说他们的人在打架便出去看，看到两名男子将一名受伤的人扶往昌江县中医院。当天亚伟穿一套绿色迷彩服。
　　３、证人刘亚健的证言，证实案发当天下午５时许，其正在石碌镇十字路口处干活时，看见三个人骑一辆摩托车追赶与其一起做工的保平村青年到该处后，坐车的二人跳下车继续追赶。该二人手里都持有匕首，他们追上保平村青年后便持匕首朝该青年身上捅。坐车中的一人穿白色短袖衣服和黑色长裤，他在捅人之后就拿着自己的拖鞋和同伙一起逃离现场。
　　３、证人陈春秋的证言，证实案发当天下午４时许，其在佳河茶艺馆附近的搅拌机处看见两个男青年正在用手向一个已卧倒在地上的男青年捅，之后便逃离现场。该二人中一人穿白色衣服和黑色长裤，另一人穿一套迷彩服。穿白色衣服的人在跑了几步后因鞋子掉，还返回拾起鞋子后继续跑。被打的男青年系保平村人，他爬起来时地上流着很多血。
　　４、证人王梅的证言，证实案发当天下午４时许，她看见一男青年从光明印刷厂跑过，身后跟着骑同一辆摩托车的三个男青年。坐车的两人中的一人穿白色短袖衬衫和黑色长裤，另一人穿一套迷彩服。该两人在印刷厂处下车追赶跑的那个男青年，追上后便持匕首朝该男青年身上捅。
　　５、证人林涛慧的证言，证实林青田２００６年５月３１日中午曾打电话告诉其，说林青田的朋友在石碌镇把人砍死了。
　　６、证人林积龙的证言，证实案发当天中午１时许，其和林青田、柯琼波等人在石碌镇红河茶艺馆１５８号包厢里玩，至下午４时许其便离开。其间林青田曾和一个女孩子吵架。２００６年６月２日，其和柯琼波通电话时，柯琼波告诉其那天柯琼波他们打了一个守桥的人，那人逃跑后＂新耿＂便骑摩托车载＂亚伟＂和另一人追赶，当时亚伟带一把刀。
　　７、证人史恩仁的证言，证实案发当天下午５时许，其在石碌镇河南区三角路处看见一男青年手里拿着一双拖鞋往西方向跑，另有一男青年躺在光明印刷厂附近的沙土上，身上流了很多血。其听围观的群众说，该名男青年是被另两名男青年打伤的。
　　８、证人符英光的证言，证实案发当天下午５时许，其和一保平村男青年上班时，该男青年看见他的干妹妹在哭，便和他的干妹妹说了一会话，之后他的干妹妹便离开了。不久，有一帮人来到他们上班的地方，什么也没说抓起凳子就打该男青年，该男青年便往大桥方向逃跑，那帮人于是追赶。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其听说有人被打伤便过去看，看到和其上班的该男青年已被抬进手术室，屁股处流了很多血。　
　　９、证人黄嘉美、刘巧萍的证言，证实案发当天下午２时许，她们和钟华、林青田等人在红河茶艺馆一起玩时，黄嘉美遭到林青田的非礼，她们便离开该茶艺馆。后来她们在石碌大桥处遇见吴树红，刘巧萍便将林青田非礼黄嘉美之事告诉了吴树红，吴树红当时很生气。当天钟华穿白色Ｔ恤和黑色西裤，亚伟穿绿色迷彩服。
　　１０、证人刘德开的证言，证实案发当天下午５时许，其在石碌镇河南三角路口处看别人玩扑克牌时，看见一穿白衬衣和黑色裤子的男青年手里提着一双鞋往桥头方向跑，另有一男青年躺在附近的地上，屁股处流了很多血，是被人用刀捅伤的。
　　１１、证人王兴全的证言，证实案发当天下午６时许，其听说有亲戚被人捅伤后便赶到昌江县中医院，见其外甥吴树红躺在手术室里，背部、臀部等处共被捅伤９刀。
　　１２、现场勘验检查笔录、现场方位图、现场照片，证实案发现场位于昌江县石碌镇＂河南商业集体公司＂宿舍楼北侧的一块水泥地板上，现场遗留有一１２．６×９．５厘米的流淌状血迹，距此血迹北侧５４厘米处有点滴状血迹，一直向北侧的水泥道路延伸２３６厘米，距流淌状血迹西侧３５６厘米处有一面积为３２．５×１９．２厘米的血迹，血迹已渗入沙土地面。现场方位图、现场照片已经被告人钟华辨认，确认无误。
　　１３、昌江县公安局昌公刑技医字（２００６）第１０８号尸体检验报告、死者照片，证实尸检见死者吴树红腿部、背部、臀部等处共有９处大小不等的创口，均创缘整齐，创角边钝边锐；结论为吴树红所受损伤系生前被他人搬用锐器（如匕首之类等）猛力刺击，致肺破裂大失血休克引起死亡。死者照片经被告人钟华辨认，确系本案被害人吴树红。
　　１４、被告人指认现场笔录、指认现场照片，证实经被告人钟华指认，确认案发现场位于石碌镇河南区光明印刷厂旁边的路上，与现场勘查所确认的案发现场相一致。指认现场照片经钟华辨认，确认无误。
　　１５、昌江县公安局刑警大队说明材料，证实被告人钟华于２００６年１１月１７日主动到公安机关投案。
　　１６、收据，证实吴美强、王考梅已收到钟亨福赔偿的人民币５０００元。
　　１７、常住人口登记表，证实被告人钟华出生于１９８９年９月２７日。
　　１８、住院收费发票，证实为抢救被害人吴树红，吴美强、王考梅花费了抢救费人民币３７００元。
　　以上证据经一审法庭庭审举证、质证，证据来源合法，客观真实，与本案具有关联性，本院予以确认。
　　关于上诉人（原审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吴美强、王考梅提出的上诉理由，经查，被害人吴树红系农村居民，其虽在昌江县石碌镇打工并暂住该镇，但其在该镇并无固定住所，该镇亦非其长期居住地及生活地，依照法律规定，其死亡赔偿金应按农村居民标准计赔。原审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以及参照海南省道路交通事故人身损害赔偿计算标准的有关规定作出的民事判决，适用法律正确；上诉人吴美强、王考梅请求按城镇人口标准计赔的上诉理由不能成立。
　　本院认为，原审被告人钟华犯故意伤害罪，并给上诉人（原审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造成一定经济损失的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原判定罪准确，量刑适当，民事部分判决亦符合法律规定，审判程序合法。上诉人（原审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吴美强、王考梅关于要求按城镇居民标准计赔死亡赔偿金的上诉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一百八十九条第（一）项之规定，裁定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审　　判长　　　苟永俊 代理审判员　　　盖　　曼 代理审判员　　　黄位国 二００七年六月二十二日 书　　记　　员　　　林芸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