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法律顾问律师

人:阎2，男，系死者XXX长子。原告:阎2，男，，系死者XXX长子。四原告共同委托诉讼代理人:时晓粉，山西高斯通律师事务所律师。被告:XXX有限公司。委托诉讼代理人:XXX，XXX法律服务所法律工作者。第三人:中国XX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XXX分公司委托诉讼代理人:郭XX，男，系公司员工。原告毛某、阎1、、阎2、闫1诉被告XXX有限公司、第三人中国XX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XXX分公司生命权、身体权、健康权纠纷一案，本院于2023年3月22日立案后，依法适用简易程序，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四原告及其共同委托诉讼代理人时律师，被告的委托诉讼代理人XXX，第三人人保财险XXX分公司的委托诉讼代理人郭XX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四原告向本院提出诉讼请求:1.请求被告赔偿原告医疗费2000元、丧葬费42469元、死亡赔偿金197660元、处理事故人员的费用10000元、精神损害抚慰金200000元，共计452129元;2.诉讼费由被告承担;3.如被告与第三人签订的保险合同成立、有效，且赔偿责任属于第三人的理赔范围，由第三人在保险范围内优先赔偿，超出范围由被告承担。事实与理由:2022年10月3日，原告阎1在某团购买了被告经营的洗浴中心两张老人票，并于2022年11月15日下午带着父母(即死者XXX与原告毛某)两人到洗浴中心洗澡，期间死者在浴区被发现坐于浴池中，低着头，面部漂于水面。被送往XXX医院后，医生告知原告死者已无生命体征。原告认为:1.被告没有洗浴方面的营业资质，超越经营范围提供服务，致人损害，被告的责任不可推卸。2.被告未尽到安全保障义务，未在第一时间发现原告亲人出现意外，以致延误了救治。3.当时浴池的水温远高于平时。4.事后被告方编造谎言，未如实反映当时的真实情况。5.发现情况后，被告洗浴中心由未经过救护培训的按摩技师做了按压，可能会造成二次伤害。6.事后被告态度恶劣，推诿责任，对原告亲人的离世不闻不问，且未与家属积极沟通，多次协商赔偿事宜未果，被告存在重大过错。原告亲人的离世给原告家人的精神上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无奈原告向法院提起诉讼，希望法院查明事实，支持原告的诉讼请求。被告答辩称:请求驳回原告的诉讼请求。事实与理由:首先，被告对消费者自身的疾病不负有安全保障义务。溺死者都是窒息死亡，故均呈现一般窒息征象。原告提供的XXX医院门(急)诊初诊病历中查体部分的载明，逝者XXX并不具有溺水死亡的体表征象。同时，门诊病历既往史载明，XXX患有高血压、冠心病、不稳定性心绞痛等多种疾病。结合《法医学》教材中溺死和猝死该两章节的分别阐释，以及阐释中《溺水和死后入水的鉴别》的鉴别要点，XXX系猝死具有高度盖然性。其次，XXX猝死与被告的管理没有任何关联。XXX的死因及死亡是否因被告管理不当导致的举证责任在原告一方，由于没有进行尸检，死因无法明确，但结合XXX生前所患疾病，在出事前也多次发生危急情况并住院治疗，诸多疾病均具有猝死的可能性，故XXX是猝死。因此，现有证据不能认定XXX死亡与被告的管理存在因果关系。第三，被告经营的浴池空间大，结构合理，空气流通很好，浴客自身的健康状况并非浴区的安全保障义务范围。安全保障义务作为一种侵权责任法层面的法定义务，适用过错责任原则，在受害人请求损害赔偿时，应当基于受损的事实，判断赔偿义务人的安全保障义务是否符合社会一般价值取向。当时，XXX在浴池中出现异常，被告的工作人员在发现异常后立即将其抬出，并利用平时所学的急救知识积极进行施救，同时一边联系与XXX一起在吧台办理领牌的XXX的女儿，一边积极联系120、110请求处理。被告作为洗浴业经营者，根据其自身条件对XXX进行施救，整个施救过程是合理且及时的，被告对XXX已经尽到了照顾、保护等安全保障义务。被告并非医疗从业机构，如对洗浴业经营者苛以医疗机构的救治要求，与《民法典》关于安全保障义务的规定相悖。第四，被告作为浴区的经营管理人，通过在浴区吧台、浴池等多处张贴“60岁以上老人不建议入池!”“老人和小孩进入浴区需成人陪伴”“在饮酒后或者感觉饥饿时，或者有心脏病、高血压、低血糖、孕妇等的客人需要家人陪伴，且沐浴时间不超过十五分钟”“进入浴区小心地滑”的警示标语，浴室浴池及休息室也设有防滑垫、通风口及排风扇通风透气，可以认定被告对其经营场所可能存在的不安全因素已经履行了警示、说明义务，且在浴区内有工作人员(含搓澡工)定时、不定时在浴区内各个区域常规的巡查、查看。这足以表明被告已经尽到安全保障义务。最后，XXX及其配偶毛某、女儿阎1自愿将XXX置于危险中，系自愿承担相应的危险结果。XXX与其家属作为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对XXX的自身身体状况、患有诸多疾病是完全了解的，尤其是在从事洗澡等消耗体能较大的活动时更应该注意XXX的自身安全。其无视浴区张贴的警示标语，也均未要求被告对XXX予以格外照顾。故被告对XXX的死亡并无过错。第三人XXX分公司答辩称:同被告的答辩意见，请求驳回原告诉讼请求。补充答辩称:被告履行了警示告知义务，且在老人没有明显异常的情况下，被告属于正常经营，原告家属主张被告存在过错过于严苛。当事人围绕诉讼请求依法提交了证据，本院组织当事人进行了证据交换和质证。根据原被告的陈述和经审查确认的证据，本院查明事实如下:2022年10月3日，原告阎1在某音平台购买了被告经营的洗浴中心的两张老人洗浴票，该票使用门店为XXX洗浴，使用规则部分载明:“不可用时间为周一、周三、周四、周五、周六、周日、老人洗浴票需符合65周岁以上。”2022年11月15日下午，原告阎1带其父母(即死者XXX与原告毛某)二人到洗浴中心洗澡，14时45分阎1在前台开牌，后阎1陪同毛某进入女浴区，XXX独自进入男浴区，XXX进入浴区后在浴池泡浴。期间，约15时30分左右，同在该浴池泡浴、从搓背区回来的李XX发现XXX头下垂，面部趴在水面上，李XX与同在浴区泡浴的其他四五名老年人沟通后，发现情况不正常，于是立即通知被告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将XXX从浴池抬上来，由按摩技师进行了胸部按压，15时34分被告工作人员拨打了120急救电话，15时36分拨打了110报警电话。120的工作人员到来之后将XXX送至XXX医院后抢救，门(急)诊初诊病历载明:主诉:被人发现意识丧失30分钟，既往史:高血压病10余年，最高170/100mmHg，平素口服替米沙坦降压治疗，血压控制尚可;糖尿病10余年，平素口服阿卡波糖、格列美脲等控制血糖，控制不详;有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三支病变，累及LAD、LCX、RCA不稳定型心绞痛，PCI术后病史3年，平素口服阿司匹林、替格瑞洛治疗;2021年2月因消化道出血于我院消化内科住院治疗，院外情况不详，无脑血管病史……后经抢救无效，于同日死亡。XXX医院诊断证明书载明:“诊断:呼吸心跳骤停:溺水?心源性猝死?”XXX被送至医院后，因治疗花费医疗费1690.98元。另查明，事发的洗浴中心由被告XXX有限公司经营管理，被告在第三人处投保有公共责任保险,《中国人民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公众责任保险(1999版)保险单》载明，保险期间为2022年6月23日0时至2023年6月22日24时，保险金额为400000元,适用条款为《公众责任保险条款(1999版)》，该保险单“特别约定”部分载明:11.该楼层负二楼的洗浴2000平米(含餐厅和库房)5-10楼(实际是4-9楼)的区域，每层为2475平米(含步梯)以及一楼大厅的公共区域200平米，该大厅的面积200平方米(把扩展的洗浴餐厅和库房都含进去了)，承保面积17050平方米。2.本保单免赔500元或者损失金额的5%，二者以高者为准。每次事故:是指一次意外事故或者同一突发性事件引起的一系列意外事故。因同一意外事故造成多人人身伤亡或财产损失，导致多人同时或先后向被保险人索赔的，视为一次事故。《公众责任保险条款(1999版)》第三条约定:在本保险有效期限内，被保险人在本保险单明细表中列明的地点范围内依法从事生产、经营等活动以及由于意外事故造成下列损失或者费用，依法应由被保险人承担民事赔偿责任，保险人负责赔偿:(一)第三人人身伤亡或者财产损失;……保险人对上述第(一)与第(二)项的每次事故赔偿总金额不超过本保险单明细表中列明的每次事故赔偿限额…第九条约定:本保险单列明的或有关条款中规定的应由被保险人自行负担的免赔额，保险人不负责赔偿。另查明，死者生于1946年10月10日，原告毛某系其配偶，二人婚后育有三子女，分别为原告阎1、阎2、闫1。以上事实有原告提供的XXX医院诊断证明书、医院门(急)诊初诊病历、居民死亡医学证明(推断)书、居民死亡殡葬证、买票订单、被告营业执照、医疗费票据，被告提供的保单、被告浴区、前台、男大池等区域的温馨提示牌、拨打110和120的通话记录、XXX洗浴消费明细账单，第三人提供的公共责任保险条款、电子保单，证人证言以及原被告、第三人陈述等在案佐证。本院认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一千一百九十八条第一款规定:“宾馆、商场、银行、车站、机场、体育场馆、娱乐场所等经营场所、公共场所的经营者、管理者或者群众性活动的组织者，未尽到安全保障义务，造成他人损害的，应当承担侵权责任。”安全保障义务是经营场所、公共场所或公共设施管理人的一种法定义务，违反安全保障义务导致他人损害的，应当适用过错责任原则。本案中被告是否承担责任的主要争议在于其是否尽到相应的安全保障义务。本院认为，被告是否尽到安全保障义务，主要从两层面进行考量，第一，根据经营场所、公共场所的自身性质及活动对象确定经营场所、公共场所应尽的安全保障义务的程度和范围;第二，相对应级别的安全保障设施和条件是否完善且能及时发现并排除可能导致活动参加者人身及财产损失的安全隐患。本案中，第一，被告在前台、浴区及浴池张贴了警示标识，提示:“老人和小孩进入浴区需成人陪伴”、“在饮酒后或者感觉饥饿时，或者有心脏病、高血压、低血糖、孕妇等的客人需家人陪伴，且沐浴时间不宜超过15分钟”等，该警示标识表明被告已经尽到初步的提醒注意义务。但该警示标识是针对所有到被告处消费的普通大众，而被告出售的老人票使用时间仅限于每周二，故被告应当能够根据其老人票的销量合理预见到每周二洗浴的老年人可能会多于其他时间。被告虽在浴池处张贴了警示标识提示“60岁以上老人不建议入池”，但根据证人陈述，当时浴池内仍有四到六名不等的老年人在泡浴，故被告应当结合当时洗浴的老年人人数、老年人身体状况及洗浴爱好等尽到更加审慎的安全保障义务，提示老年人合理安排泡浴时间，并安排工作人员定时、不定时巡场，及时发现异常，但被告所尽到的安全保障义务无异于其他洗浴时间和对象。从这一层面来讲，被告针对特殊群体在特定时间提供了特定的消费服务内容，但未结合消费群体范围特点尽到相应程度和范围的安全保障义务，存在过错。从第二个层面来讲，被告的工作人员在经其他消费者提醒发现XXX异常后及时将其抬出水面，通知家属、进行急救处置，并及时拨打急救电话和报警电话，配合医护人员将XXX送至医院，从这一层面来讲，被告在事故发生后的处置并无不妥之处。原告所称被告存在延误救治、处置措施可能造成二次伤害，存在过错的意见，根据证人陈述的事发时间以及被告拨打120急救电话的时间，被告在事发后第一时间拨打了急救电话，故原告的陈述无事实依据，且本院认为，原告既希望被告尽到安全保障义务，事发后积极对其死者进行救治，又称被告的救治行为会造成二次伤害，对于公共场所的经营者、管理者来讲过于严苛，故对被告的该意见不予支持。另外，从死者及其家属方面来讲。根据死者在XXX医院的住院诊断病历来看，其自身患有高血压病、糖尿病10余年，还患有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等疾病，其本人及同行家属作为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应明知其身体健康状况，对于到公共浴室洗澡可能会发生的后果也应明知，故其家属应系其看护主体，进入浴区应当有家属陪同，而不应将该陪护、看护和照顾的义务全部加于被告及被告工作人员身上。同时，根据诊断证明书，死者的死因并不明确，并不能排除其系猝死或因自身疾病引发死亡的可能性。因此死者及原告自身也存在一定过错，应当承担相应的责任。对于原告的各项损失，本院认定如下:1.医疗费，原告提供有死者XXX在XXX医院的门(急)诊初诊病历诊断证明书、医疗费票据四支，证明XXX在医院接受治疗的事实，四支医疗费票据金额共计1690.98元，系实际发生的费用支出，本院予以支持。对于原告主张的其他费用，原告未提供相应票据，本院不予支持。2.丧葬费，丧葬费按照山西省2022年度职工月平均工资标准，以六个月总额计算，原告主张42469元符合法律规定，本院予以支持。3.死亡赔偿金，死亡赔偿金按照山西省2022年度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按照二十年计算。但六十周岁以上的，年龄每增加一岁减少一年;七十五周岁以上的，按五年计算。原告生于1946年10月10日,死亡时76周岁，按五年计算。2022年山西省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39532元，故死亡赔偿金为197660元，对原告的该项诉讼请求予以支持。4.误工费，原告阎1、阎2、闫1主张三人处理丧葬事宜的损失9710元。三原告虽提供了收入及工资证明，但未提供证据证明其实际误工时间，也未提供证据证明其因处理丧葬事宜而收入减少的情况，故对其请求的误工损失不予支持。5.交通费，原告未提供证据证明其有交通费支出，但考虑到原告处理死者丧葬事宜会产生交通费支出，本院对其请求的交通费酌情认定为500元。6.精神抚慰金，考虑到因XXX死亡给各原告造成的心理和精神伤害程度，对原告请求的精神损害抚慰金酌情认定为50000元。综上，原告的各项经济损失共计292320元。本案中，被告在第三人处投有公共责任险，该《公共责任保险保险单》系双方真实意思表示，双方应按保险单的约定及适用的保险条款的相关规定履行义务。根据《公共责任保险条款(1999版)》第三条第一款的规定，对于第三者人身伤亡，第三人应当承担相应的赔偿责任。《公共责任保险保险单》特别约定部分载明承保范围包括“负二楼的洗浴2000平米”，保险期间为2022年6月23日0时至2023年6月22日24时，保险金额为400000元，本案事故发生在保险合同约定的保险范围和保险期间内，故第三人应当在保险限额范围内(扣除免赔限额)承担保险责任。原告的各项经济损失共计292320元，根据前述论证分析并结合双方过错，对于原告的损失，本院认定由原告自身承担70%的责任即204624元，剩余30%的损失87696元由第三人承担83311.2元(已扣除5%免赔额)，由被告承担4384.8元。综上，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一千零二条、第一千一百六十五条、第一千一百七十九条，《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六条、第七条、第九条、第十四条、第十五条，《中华人民共和国保险法》第六十五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六十七条、第一百三十七条之规定，判决如下:一、第三人中国人民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XXX分公司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内赔偿原告毛某、阎1、闫1、阎2各项经济损失共计83311.2元;二、被告XXX有限公司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内赔偿原告毛某、阎1、闫1、阎2各项经济损失共计4384.8元;三、驳回原告毛某、阎1、闫1、阎2的其他诉讼请求。如果未按本判决指定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六十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案件受理费1380元，由原告毛某、阎1、闫1、阎2共同负担1112元，被告XXX有限公司负担13元，第三人中国人民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XXX分公司负担255元。如不服本判决，可以在判决书送达之日起十五日内，向本院递交上诉状，并按照对方当事人的人数或代表人的人数提出副本，上诉于XXX中级人民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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